跟吕老板的专访,
是在他的办公室里进行的。
一张椅子,一杯茶,一个烟灰缸。
没见面之前,我查了很多关于他的资料。
文艺青年、破产北漂、
文化商人、营销高手……
而现在,他的名字
和吴京、战狼、李晨、空天猎关联在一起。
让人好奇,他的故事是怎么样的,
他对电影的坚持又是什么。
摄影记者王琳拍摄
吕建民出生于福建武夷山下的浦城县。他小时候既是一个叛逆的孩子王,又是一个作文经常被当成范文在课堂上读的文学青年。
1985年,吕建民进入了福建省作家协会的文学组。到了90年代,他顺着改革开放的商机,“下海”开了一家广告公司,很快就赚到了第一桶金。赚来的钱被投入房地产市场中,一年后,因为政策收紧,吕建民破产了。
1998年,他当上了“北漂”,最宽裕的时候,身上也不超过200元。
不得不说,吕建民是个善于抓住机会的人。那时侯,虽然中国电影业青黄不接,但却是国内音像市场火爆的好时节,音像版权成为了新兴的一桩大买卖。他顺着潮流做起了“文化产品”的生意,不到一年后便东山再起。
他拿着赚到的8万元建立了“春秋院线”,这就是春秋时代公司的前身。
而后,他接触了路学长、李玉、李杨、章明等这些日后被称为“第六代”的地下导演们,那时候有媒体叫他“中国独立电影教父”。
但艺术电影确实很难赚钱。从2004年开始,吕建民出品了一批数字电影,这些片子卖给电影频道,再加上音像版权收入,每部片都能有二十万左右的盈利。
2008年之后,吕建民和福建恒业的陈辉进行了合作,制作了包括《午夜出租车》、《B区32号》和《凶间雪山》在内的一系列恐怖片。
2012年,吕建民自己写了一个剧本《杀戮之地》,结果投资方撤资,他自己赔了30万。《杀戮之地》没拍成,吕建民把取景的素材剪辑成了一部名为《索马里真相》的电影,记录了在战火纷飞的索马里发生的生死瞬间。
也许,吕建民骨子里就有一个“军事梦”。没过几年,他和吴京启动了《战狼》项目,春秋时代成为第一投资方。这系列电影如今不仅是导演吴京的代表作,亦成为了吕建民被非电影圈人士认识的开端。
不愿被称《战狼》之父:拍军事戏要有真情怀
在聊到《战狼》和《战狼2》的时候。吕建民明显不愿说得太多。
事实上,他很反感被人称为“战狼之父”。因为他认为,电影的所有工作都是吴京在“精神病”一样的状态下完成的。
吕建民提到,最近有好多朋友拿着PPT去找他,里边很多都是关于特种兵的电影。对于这种现象,他说:“我表示欢迎,真的。但是我想说,你不了解部队、不了解这些军人,你拍不好。”
《战狼》拍的其实就是吴京的家国情怀,吕建民认为。“他跟部队里待了两年,部队里的人都说吴京就是个兵。这样的事,有几个人能做出来?只有你跟这些军人一样,同呼吸共命运,才有可能拍的好。”
他还举了一个例子。
“我有一个朋友,他是第二代守南沙的兵,当时就守在一块礁上边的一个小屋。有一天落潮的时候,他看到海面上露出了一块礁,就拼命划着船往那儿奔,想把国旗插在这块礁上。那时候别的国家的炮口都对着他,我就问他,旗你插上了吗?他说插上了。问他为什么这么拼?他说那一刻他觉得十三亿中国人都在看着他。”
吕建民说,一开始他不能理解这位朋友的做法,因为那块礁第二天就消失在海平面上了,为什么还要拿命去拼呢。
但现在,吕建民会要求自己的员工每天看军事新闻,他还表示春秋时代以后可能就往军事、科幻的电影制作上发展。“覆巢之下安有完卵。你看,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中国有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。但是又有几个人知道,咱们还有四百七十万平方公里左右的领海面积呢?很少。但是军人知道,他为了争一块地,甚至会觉得全中国的老百姓都在盯着他”。
吕建民认为,吴京就有这样的“军魂”。当他好几次看到吴京被电影折磨的不行的时候,曾试着劝过吴京别把《战狼》当成自己的人生。可一夜过去了,吴京只回问他,“有错吗”。
“我只是把《战狼》当成我的理想,跟他的人生比,理想算什么。所以我不想蹭他的热度,这个很不要脸。吴京把他的‘人生’完成的非常完美。我觉得他很快乐,但这一定不是钱,一定是精神上的满足”。
摄影记者王琳拍摄
希望观众别总质疑李晨:这是冰冰和他十年内最重要的作品
李晨首次执导并主演的电影《空天猎》,吕建民是该片的出品方。
这部将于9月30日上映的电影,恰好接在公映密钥被延期至9月28日23时59分的《战狼2》之后。
对于这样的档期安排,吕建民笑称,“陆军兄弟歇一歇,空军兄弟接上了”。
并直言,《空天猎》是一部体量很大的电影,虽然国庆档竞争激烈,但是还是希望可以放在一个大的档期里跟观众见面。另外,空政电视艺术中心作为出品方之一,也希望借由这部电影为中共十九大献礼。
虽然对票房没有特别的期许,但吕建民对电影的品质抱持着极大的自信。“电影局的领导、发行的同事、院线的伙伴,他们看完粗剪的作品都集体鼓掌。这说明《空天猎》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。”
据了解,《空天猎》目前投资已超过2亿元。演员部分整个的花费只占了电影制作费用的不到10%。
除了李晨、范冰冰分文未取之外,吴秀波这样“被坑”的也不在少数。
“吴秀波来拍戏,本来人家也是看面子来的,我就说要给吴老师包一个大红包。结果付钱的时候,李晨打电话来哈哈哈一笑,说就给了吴秀波十分之一的钱,还说要把剩下的钱都拿去拍戏。以后自己再去还人情。”
更让吕建民苦恼没法还人情的事儿还有,除了公司记录的“明账”外,李晨自己还掏了不少钱。
“有一次执行制片给我打电话,说李晨要炸车,两辆,好几十万,但是我们没这个预算啊。结果,李晨自己打电话过来了,说这事不用我管,他自己买了,待会儿就炸。我说这算怎么回事,钱也没法还给他,他就说不用了。”
这些付出和努力,让吕建民看到了李晨对于电影的坚持。
吕建民透露说,范冰冰曾跟他说过这样的话,“我和李晨不敢说《空天猎》是我们这辈子最重要的作品,但起码是我们十年内最重要的作品”。
甚至在电影的拍摄过程中,李晨因为拍摄压力太大,崩溃了不只一次。
“李晨跟我说过,他拍电影的时候痛哭了三次。回酒店,门一关,把助理都吓坏了。”
吕建民觉得,有些观众还没看电影就觉得李晨不行,这是偏见。因为做演员比做导演轻松太多了,出名得利的都是演员,有演员想去做导演,应该得到更多的支持和鼓励。
做电影当然很痛苦:穷成那样我都坚持了,现在为什么不行
作为出品人,吕建民并不喜欢用“票房”来衡量电影的成败。他觉得,倒不如用观影人数来说话,因为每一张票都是观众用脚投出来的。
“以前,我们可能会遇到资金的问题,演员要价太高的问题,审查机关的问题。但这些对我们来说,都不是问题了。钱,我们有;人,我们有;拍摄的过程中,军队给了我们非常大的支持。那么,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做不好电影呢?”
吕建民说,他希望未来可以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作品。因为过去那么穷、那么困难自己都坚持了下来,现在物质和条件都已经满足了,总该拍些自己真正热爱的东西。
吕建民跟记者说,“情怀”对于一个影视制作公司来说,是跟“军魂”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。
“一部影片,票房不管成功与否,对我来说区别不大。就好像人生经历到一定程度,结了果实,这个果实给你带来了一些身外之物,但是你的经历和成长还是这棵树本身。因为花开花落是自然规律,收成再好早晚也得摘下来。”
包括吴京和李晨,吕建民说他愿意和更多的热爱创作的人一道努力。
“只要大家都用心、都玩命,我不在乎你有经验还是没经验,我愿意用我的经验去给他们背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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